2011年6月27日 星期一

智慧

  朋友轉載某「女」作家的句子:「成全男人,要不問回報。女人的智慧從來只有兩個用途:首先用來扶助你的男人,然後幫你忘記這個男人。」 --我不認同。不愛為什麼要扶助?愛為什麼要忘記?大女人的所謂智慧,是為了掩飾對被拋棄的恐懼吧。如果真的不問回報,有什麼需要忘記?

  先忘記別人,就不怕被別人忘記了,邏輯正確,但,這樣子叫做智慧?你見過有智慧的駝鳥嗎?

  在微博裡讀到宗薩欽哲仁波切說:「若你真想要如理修行,你應該讓自己『如臨深淵』... 否則,若是你不走出你的舒適區塊,你依然是個輪迴眾生。」所謂「如臨深淵」,就是懇切面對痛苦,戰戰兢兢的臨水自照,直觀花葉,若無罪而就死地。

  智慧產生自痛苦,不行過死蔭的幽谷,不可能成為一個有智慧的人。當然,你爸爸有鬍子,有鬍子的卻不一定是你爸爸;許多人死去活來,仍是一塊頑石。

2011年6月9日 星期四

將來

海是如此變幻莫測,
但我們還是執意在它面前談論將來,
那些作不了的主,
好像忽然也作得了。

我欲乘風歸去

煙花三月聽王菲。
好,但不是期待中的那種好。

只是當局者迷。

2011年6月6日 星期一

假期

  對很多耳環都敏感,除了這一雙。朋友在 ifc 某小店買來送我的,非常便宜,而且品質好,耳珠戴了不痕也不癢,現在天天都戴它。

  閃石墜著耳珠,感情懸在心上,輕得來,也有點重。

  看了一套從頭到尾不斷爆頭、噴血、斷手斷腳的電影叫 Manchette,不知中文譯什麼。朋友說是 Quentin Tarantino 拍的,對此我表示懷疑。戲很一般,好的是酒,和朋友。

  短假結束,什麼也沒做過。能每隔三五星期放空自己數天,才是真正充實的人生。明天又要搏命去了,腦袋很累,一年沒去旅行--如果電腦一年不關機,應該早已爆炸了吧。

  去哪裡好?

2011年6月4日 星期六

臥佛‧殺手‧小朋友

  學生送的小禮物,其精髓在於右下方那座臥佛:此人長期遊魂,天天受我棒喝,常常一臉茫然,不知人間何世。問過他將來想做什麼,他說做個有錢人,我問他怎麼做,憑什麼做,他啞口無言。依我看來,除了中六合彩,我想不到會有別的可能性。可是,他大概連六合彩都懶得去買吧。這種活在肥皂泡裡的小朋友,但哪一天突然開竅了,也許一飛沖天,飛得比誰都要遠。--哪一天?

  旁邊開槍的是殺手,一名小胖,第一課時我問他們,將來想做什麼職業。他大聲喊出「殺手」二字,我瞄瞄他的長相,笑著說,當殺手的第一條件是要長得平凡,最好面目模糊,殺人不蒙臉也沒人認得那種--很好,你符合了。從此,每次讓他幫忙擦黑板、關燈關風扇、開喇叭時,我都有一絲大材小用的愧疚之感。

  至於左手邊四位骨格精奇的小朋友,反頭的反頭,舞手的舞手,確是練武的好材料。真羨慕她們什麼也不憂愁的歲月,我們成年人,好像連笑也成了奢侈;可是憂愁些什麼呢,我也說不出來。

  至於從前為什麼愛哭,也正是如今為什麼哭不出來的理由。

2011年6月1日 星期三

百毒不侵

  這隻長耳兔看起來很精乖,是 Paul Smith 今季推出香水時的贈品,在香水專櫃買滿 $680 便有一隻。為此我落力試了數款香水,可惜氣味不對頭,偏甜、也偏薄,葛奴乙式的少女體香,非我所欲也。無意為了碟豉油而買一隻雞,只能飲恨。

  其實我沒噴香水的習慣,但若真要用,我偏好那些深邃的,像檀木、古樹之類的沉香。小時候有過一把檀香扇,紙片一樣薄的檀木上縷著各種仕女、花鳥,搖起扇來,感覺非常奇幻。童年時,夏天一到,外婆常常拉著我手,躺在露天的竹床上,一邊搧風,一邊唱歌。我頭頂是一片絲瓜棚,翠綠的苗沿著竹枝攀緣,密得遮去了天空,我只能瞇著眼睛窺看外面的世界。風吹了,蚊香點了,四周安寧妥貼,絲絲點點,年年月月,一生也沒有那樣悠長過。

  至於香水,我也聽過一些韻事。相傳路易十六愛在凡爾賽宮舉行宴會,為了使宴會廳香氣襲人,他讓鴿子的翅膀浸在香水裡,時候一到,數百隻繞室而飛,每一拍翼,就灑落一陣香氣,夠驚心動魄吧?《紅樓夢》裡活著一幫不事生產只事情愛的女子,關於吃喝生活,她們講究、小資得可恨。其中薛寶釵生來有熱毒症,必須服一種冷香丸,方可舒緩。所謂冷香丸,其製作方法巧妙無比,須採集春天的白牡丹、夏天的白荷花、秋天的白芙蓉和冬天的白梅花各十二兩,再加上雨水、白露、霜降、小雪此四節氣的雨、露、霜、雪,調配蜂蜜而成--不是香料那般簡單了,而是機緣和決心。一年只有那麼一次造冷香丸的機會,稍有不慎都會錯過--人人都有一種待解的毒,只差我們肯,還是不肯。

  說回史密兔。我們反覆在商場了逛了幾圈,始終下不了手;隔了一個月再去,兔還在,但我們還是空手而回。現在天天用的香水是 Lanvin 的 Jeanne,香而內歛,得靠很近很近,才能聞到。

  在此謝謝送我香水的人,容我鞠躬,謝你寵愛。我們之間的緣份,夠造許多瓶冷香丸了。我們百毒不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