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4月19日 星期二

脫衣服的女人

  最近有套關於黨國偉業的電影即將上畫,演老毛初戀情人的湯唯戲份被剪光光,聞說就是因為小毛嫌她在《色戒》裡脫過,露過點了,不清純,不好配合他爺的偉人形象。真是哪裡來的龜孫子,哪兒涼快不好好待著,偏跳出來耍笨。更笨的是一大屁人跟在後頭起哄、附和,奴婢式的是是是,惹您老祖宗不高興了,自個兒閹割了再說。

  原來一個演員清不清純,是看她有沒有脫過。脫了就不清純了,脫了就墮落了,那我也禮貌上問一問,演老毛的劉燁脫過了沒?在《藍宇》裡那二十歲的青春男體,脫得比春光還要乍洩,比盛夏還要光年,該精細的精細,該乘涼的乘涼,人家都當影帝了。怎麼又不剪他的戲呢?堂堂一個將軍,這樣欺負一個弱質女流,你別告訴我你沒碰過女人,你就沒有性器官?你不吃飯拉屎、不做愛?把別人說成低級,你就很高尚了對吧。

  女人脫了衣服你還覺得她清純、天真,那才是境界,夢露是,芭鐸也是,可惜都死了。活人有布魯妮,堂堂法國第一夫人,真正的風情萬種,絕代佳人。將軍你不懂這個,還停留在處女才好玩兒的心態,那你再玩兒個千百個女人,還是白玩一場。看見肉只想到脂肪,沒享受到肉的妙處,撐死了你也是白死,還不如一個吃素的積德。

  中國不缺好人,只是白痴太多。打個比喻來說,就是地心吸力太重,翅膀再大,飛不高就是飛不高。中國當代藝術市場依然火極了,可是中國還有沒有藝術,還講不講這個,我真說不出好話來。艾未未生死未卜,而我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國家、任何一個朝代,能怕一個手無寸鐵的平民怕成這個模樣,當中黑暗,是怎麼想都想不到底。

  我十七歲那年看過一本書叫《苦戀》,裡面有幾句是這樣的:「你愛我們這個國家,苦苦留戀這個國家,可是,這個國家愛你嗎?」這句話許多年以來一直在我腦海裡嗡嗡叫。今天我們要推愛國教育了,可是,愛,為什麼需要教育?愛是世上最自然流露的感覺,我們沒辦法留在一個不愛的人身邊,愛是本能,愛是自由,愛是天性。有什麼需要教育的地方?如果一個男人一天到晚迫我愛他,是不是表示他其實並不可愛,甚至可恨,所以才必須來硬的?

  久戀必苦,特別當你留戀的是一個塵封了五千年的文化,這五千年以來,所謂的國家就是一個光亮的大燈泡,撞死在上面的飛蛾不計其數,從屈原到王國維,從王國維到湯唯,夜闌人靜,怎麼數也數不清。

2011年4月6日 星期三

天下無雙

  「很多時候,愛一個人愛得太深,人會醉,而恨得太久,心也容易碎。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等待,我不知道她等了我多久,我一直以為我不會再有機會見到她,突然間,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,不知道怎麼講第一句話,告訴她,我真的很愛她。」

  「原來塵世間有很多煩惱是很容易解決的,有些事只要你肯反過來看,你會有另外一番光景,我終於明白,鏡花水月是什麼意思,其實情之所至,應該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誰是男誰是女,又有什麼關係,兩個人在一起開心不就行了,今天她是小霸王,可能明天又會輪到我了。」

  摘錄自電影《天下無雙》,一套我看來是悲劇收場、卻變個法子滿足只能接受大團圓結局的觀眾的作品。新年時重看,異常感動,不敢流露的感情,但看王菲時瘋時狂,連桃花也疑幻疑真。

  上星期與胡老師午飯,她握著我手問我過得幸福嗎,我點頭,說,十分。

  「怨憎會、求不得、愛別離」,我曾經很被這九個字所累,對生活絕望,並以此為平常。如今回望只覺幼稚。怨憎相會,也是一種修緣;求而不得,是因為它本來不屬於你;至於愛別離,除非是死別,否則又有何值得流淚之處?

  凡破此三苦,離自在又近了一步。我不求涅槃,只求在五蘊熾盛的人生裡,活得自在一些。生命曲折時,自有曲折的好處,勘不破生老病死,但我有我的天下無雙。

  p.s. 照片是三月的宮粉洋蹄甲,盛放之時極盡美麗,若香港政府大規模種植,絕不比東京上野公園、釜山鎮海軍港的櫻花大道遜色。香港的花也很迷人,我們卻總是錯過。